□ 梅维佳

农业农村农民问题是关系国计民生的根本性问题。任何时候都不能忽视农业、忘记农民、淡漠农村。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让农民更多分享产业增值收益。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明确提出：“发展新型农村集体经济，构建产权明晰、分配合理的运行机制，赋予农民更加充分的财产权益。”构建规范化的集体收益分配规则，赋予农民更加充分的财产权益，对彰显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实效，推进乡村全面振兴、促进共同富裕具有重要意义。

一条主线

集体收益分配的价值指引

农村集体经济是我国社会主义公有制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发展新型集体经济，是党中央对深化农村改革和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提出的一项重要任务。在此背景下，集体收益分配应当始终坚守农村集体所有制的制度底线，充分发挥农村集体经济组织的特别法人功能，以切实保障集体成员的集体收益分配权为主线，践行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

面对不断丰富的产权形式和经营模式，新型农村集体经济发展应妥善协调好“变”与“不变”的关系。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必须注意股份制因素的引入以不违背集体所有权的本质为底线，不得借改革将集体土地公有制化公为私。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强调的：“不管怎么改，都不能把农村土地集体所有制改垮了，不能把耕地改少了，不能把粮食生产能力改弱了，不能把农民利益损害了。”

作为开展集体收益分配的核心主体，农村集体经济组织被《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赋予了特别法人的主体地位。一方面，农村集体经济组织的本质是“经济组织”，其本职工作是通过经营管理将“资源”变“财产”，实现集体资产的保值增值，以增加集体收益分配的储备；另一方面，农村集体经济组织并不单纯是追求经济利益，其最终目的是为集体成员提供服务。农村集体经济组织在农民集体与集体成员间建构起了利益联结机制，以确保集体收益顺畅分配到集体成员手中。因此，集体经济的发展壮大不仅要激活农村各类要素潜能，更要关注集体成员的利益保护，尤其是利益分配制度。对集体成员的集体收益分配权从确认、行使、救济和保障上进行全方位保护，使农民获得更多财产性收入。

双重维度

集体收益分配的基本原则

相较于传统农村集体经济，新型农村集体经济涉及的主体更加复杂多元。面对有限的集体收益，为了实现多方主体的利益平衡，确保各方共享改革发展成果，在集体收益分配过程中应当遵循双重基本原则。

遵循效益优先原则。可分配收益应当优先用于支持农村集体经济的生产经营发展，以实现集体财产的保值增值和持续增长，增强农村集体经济组织本身的内生动力。集体收益首先要提取一定比例的集体股或者公积公益金，用于发展生产、转增资本、弥补亏损和支持集体公益事业等。同时，依据当年农村集体经济组织取得的净收入，合理分配额度和比例。当集体收益不足时，该年份暂不进行分配；而集体收益较多时，也不宜过度分配，应合理控制好分配额度，将所剩结余流转至下年使用。

遵循公开、公平、公正原则。农村集体经济组织应当将集体收益分配方案、分配过程及结果及时、准确地向全体集体成员公开公示，确保全周期公开、透明、公允。赋予所有符合条件的人员享有平等的集体收益分配权，不受性别、年龄、加入组织时间长短等因素的影响。严格按照收益权份额进行分配，确保每个主体的利益得到公平体现。将农村集体经济组织拟定的收益分配方案提交至成员大会或成员代表会议集体决议，让所有集体成员充分参与讨论和表决，保证集体成员的参与权和表决权，确保集体收益分配方案更加符合成员的实际需求和利益。

三个环节

集体收益分配的制度规则

新型农村集体经济组织集体收益分配制度规则应从三个环节入手，通过明确收益分配对象、划定收益分配范围并设立收益分配依据，妥善处理好“分给谁，分什么，怎么分”的问题。

在集体收益分配对象方面，应当将收益权份额直接分配至集体成员个人，以防止成员利益被传统家户所遮蔽。《中华人民共和国农村集体经济组织法》赋予了长期在农村集体经济组织工作，对集体作出贡献的非本集体经济组织成员享有参与分配集体收益的权利，显然拓宽了分配对象范围。由此，集体成员和上述非本集体经济组织成员均可获得集体收益分配，但后者的收益范围仅限于其所投资部分。

在集体收益分配范围方面，当前《中华人民共和国农村集体经济组织法》仅将经营性财产的收益权纳入分配范围。从现实客观情况看，集体收益分配的客体是集体财产所得收益，并非集体财产本身。为了激活沉睡的集体财产活力，拓展集体财产增收渠道，扎实推进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需要根据客观条件和现实基础考虑是否可将集体财产纳入收益分配范围。

在集体收益分配依据方面，集体股在现阶段仍有一定的必要性，保留集体股符合我国当前农村的实际情况，既能满足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的需要，也能彰显集体的公有制性质。当全部集体收益弥补亏损后，扣除集体提留和农村集体经济组织支出，剩余部分再分配给集体成员。成员股应当以人口作为分配的基础要素，劳龄作为分配的重要参考指标，同时允许各地结合实际纳入不同的倾斜指标，并从可分配集体收益中单列出来，以动态单列福利分配的方式彰显实质公平。

（作者单位：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法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