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益善
自46年前在房县当了一年省委路线教育工作队员回汉后,在我的后半生中,房县是与我分不开了。我的文学创作登上台阶,房县是有推举之功的。因为我如果不去房县一年,就写不出组诗《我忆念的山村》。这组诗后来获《诗刊》奖,且被选入《中国新文学大系》,使我在诗坛站住了脚跟。房县,是除了我的籍贯鄂州、出生地江夏之外的又一故乡。
房县原文联主席姜照辉要我为《房县作家作品选》写一篇序言,我当然是应该写的。照辉在附信中说:“电子报刊日新月异,势不可当。纸质报刊正在消失和即将消失。所以,我们把这段时期,房县作协会员在纸质报刊上发表的作品保存下来,很有意义。”
姜照辉说得对,也做得对。就这本书中所选作品的年限看,是从1949年始到2022年止;从所选作家年龄看,最大的93岁,最小的23岁。这本书应该是新中国成立以来房县公开出版的第一本全县文学作品选,如果是这样,那这本书的意义就更加重要了。
作品集选了房县籍53位作协会员在公开报刊上发表的作品,53人中有中国作协、省作协、市作协与县作协会员,所选作品有散文,有小说,有报告文学,有诗歌,有儿童文学,可说品种齐全,内容丰富。每个作家所选的作品都是自己的代表作,这些作品基本上把新中国成立以来房县的优秀文学作品都收罗进来了,吹响了房陵文坛的集结号。
排在作者之首的是93岁的任高,老先生的一篇《耐人寻味的房县黄酒》,具有开门见山的功效。房县黄酒,是个地理标志,本书写黄酒的有好多篇,任老的一篇,写尽了黄酒的历史、功效和文化。排在作者之末的是00后的散金宵,他与任老年龄相隔七十年。散金宵的《藏在酒里的记忆》,也是写房县黄酒,他写外婆做酒的过程,写黄酒的酒眼,别有意趣。
这些作者中,向长志我是最熟的,他在房县任过县委副书记,我在《长江文艺》当主编时,曾邀他参加过《长江文艺》的笔会,他的一篇报告文学《老兵徐永甲》登上了《人民文学》,他第一个把房县的文学送上了国刊。
我看收在这本集子里的作品发表的杂志,除了《人民文学》外,还有《诗刊》《十月》《青年文学》《花城》《作品》《上海文学》《长江文艺》《北京文学》《啄木鸟》《延河》《鸭绿江》《芳草》《少年文艺》《散文百家》等,这在一个鄂西北的边远县份,还是很了不得的。
这些作者中,我是知道周玉洁的,我们好像见过面。她应该是房县作家中创作比较突出的一位,70后,是房县的两个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之一。她是首届湖北省宣传文化人才培养工程文学类人才、湖北省文联中青年优秀文艺人才库文学类入库人才。在《青年文学》《作品》《鸭绿江》《少年文艺》《散文百家》《延河》《芳草》《辽河》等诸多文学期刊发表文学作品200多万字。她出版了《周姐姐讲成语故事6卷》《中国成语故事12卷》《成语里的历史故事10卷》《诗经·赏》《楚辞·鉴》等图书31本,这在房县作家的个人发表、出版作品数量上,恐怕是最多的。房县另一个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周莹,是我的微信朋友,她也是个70后,她的两个小说,一发《少年文艺》,一发《啄木鸟》,也都是全国名刊。
我还要说一人,即现在的房县作家协会主席张俊鹏,笔名西域,我们是有过交往的,他藏书不少,读书多。他写诗,在《诗歌月刊》《北京文学》《上海文学》《星星》《诗潮》《鸭绿江》《黄河文学》《上海诗人》《飞天》《炎黄春秋》《中国诗歌》《长江丛刊》等二十多种国内刊物发表作品,也是成果累累。
这本集子,即使是在一些内刊上发表的,也有不少很不错的作品,我就不再细评了。房县绝对是一个有深厚人文积淀的地方,是中国最早的文学作品《诗经》的源头,是历代帝王流放之地,历史留下的文化种子与基因,生根发芽,使该地不只是文学创作结出硕果,其他方面也有突出之处。我曾给一个房县乡村走出来的院士邓子新写过报告文学,我当年驻村当工作队员的那个村子里,后来走出了一个副省级干部。
最后,我引用集子中向辉的一首短诗《莲》作为这篇小序的结尾。
我不是江南的女子
可我
在那只小小的红伞下
在荷花深处
是刚刚醒来的
那朵睡莲
这首小诗很美,也有象征意义。房县,我的文学生涯登上台阶的地方,我的青年时代接受锻炼的地方,我的第二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