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 湖北日报全媒记者 王理略 通讯员 蒋艳丽

守望者名片

曹继宗，武汉木偶艺术非遗传承人，木偶设计制作大师，武汉小金娃木偶剧团创始人之一，武汉匹诺曹木偶艺术研究中心负责人。

12月1日，冬日暖阳洒在武汉市天津路9号的小院里，武汉匹诺曹木偶艺术研究中心坐落于此。（注：匹诺曹是著名童话《木偶奇遇记》中的主人公）

这里也是武汉木偶艺术非遗传承人曹继宗的家。一楼客厅，曹继宗正与前不久收的徒弟杨帆交流木偶制作技巧。“我这个徒弟，在实践中用自己掌握的技能，‘救火’于剧团青黄不接没有制作班子的窘境，解决了许多燃眉之急……”言谈间，不难发现曹继宗对徒弟的喜爱。

情牵半世纪，始于一台戏

今年76岁的曹继宗与木偶“打交道”始于半个世纪前，一次工作借调，让他与木偶有了解不开的情缘。

1972年，武汉市木偶剧团成立，因缺乏木偶制作人员，便向各文化单位借人。当时还在武汉展览馆工作的曹继宗，因为会雕塑，进入了木偶剧团。曹继宗回忆道：“当时一听能去做木偶，我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因为我心里有颗‘木偶种子’，此前我看了中国木偶剧团的木偶戏，舞台上木偶做的吉普车快速开过，觉得好过瘾！”

武汉杖头木偶戏是一种源于荆楚民间傀儡戏的传统戏剧，距今已有170多年历史。所谓杖头木偶，是以木杖操作木偶完成表演。武汉杖头木偶戏融合了民俗、手工制作、地方剧种等多方面的传统文化因子，由于操作的是结实的木杖，相比提线木偶，可以做一些大幅度的动作。例如，武汉木偶剧独创的“长袖舞”，通过杖头木偶，可以表现得灵动飘逸。相对于木偶表演，木偶制作算是幕后冷门，曹继宗着迷的就是这个冷门。到了木偶剧团，他很快上手，“木偶制作技艺，我基本上是无师自通，很多时候看一眼就会了。”

一年后，曹继宗因为木偶做得好，得到剧团上下一致肯定，正式调入木偶剧团。

上世纪80年代末，在曹继宗、黄晓华、丁春娥等一批武汉杖头木偶艺术制作、表演人才的带领下，武汉杖头木偶艺术闯出了一条路，1992年凭着《长袖舞》《假人》《狮子舞》等一批精品剧目参加文化部举办的全国木偶剧汇演，一举获得14项全国大奖，还应邀前往日本表演。

创办湖北首家民营木偶剧团

曹继宗设计制作的木偶狮子获得过国家级大奖，但这不是他最喜爱的，他最钟爱的是摆在家中的“小金娃”。

交谈间，曹继宗小心翼翼地从玻璃橱柜里拿出一个两耳为金元宝造型、身着红马甲红短裤的木偶娃娃，“它叫小金娃，是2006年我退休后，成立武汉小金娃木偶剧团时制作的。它是剧团的吉祥物，陪伴我们这个剧团表演了3年，走过全国不少城市咧！”

“小金娃”是典型的武汉杖头木偶，木杖把手支撑身体，4根铁棍可以灵活操作四肢，而木杖把手上还有机关，可以让“小金娃”眨眼睛、动嘴巴。

拿着“小金娃”，曹继宗谈起了当年创办民营木偶剧团的故事。武汉杖头木偶拿下全国大奖后，也赢得了观众，演出多的时候一年能演500场。到了2005年，全国的木偶剧被人偶剧取代，加之电影、动漫等娱乐方式冲击，木偶剧忽然间没了市场。

从事了一辈子木偶艺术工作的曹继宗有些不甘心。2006年，退休后的曹继宗，拉着黄晓华等8位退休的老同事建立了湖北首家民营木偶剧团——武汉小金娃木偶剧团。剧团到北京、天津、石家庄、扬州、肇庆等国内城市及省内各地，奔走在剧场、居民社区、广场、小学、幼儿园，希望再次获得观众的喜爱。“3年时间，我们创作了一台名为《木偶总动员》的剧，以及一台展示非遗的木偶戏。但每年仅有30场演出，加上我们8个人年纪都大了，最终不得不暂停演出。”

木偶艺术还得“两条腿”走路

2015年6月，武汉人民艺术剧院成立武汉木偶艺术保护传承中心，武汉杖头木偶作为武汉市重要的文化品牌被重新推出。

此后几年里，武汉人艺培养了一批年轻的木偶演员，打造了《少年孔丘》《罗汉传奇》等多部木偶大戏以及多部小剧，并多次前往国内展演或巡演，斩获多个国内木偶皮影艺术奖项。2019年世界军人运动会闭幕式上，武汉杖头木偶惊艳亮相，赢得世界瞩目。

在曹继宗看来，当下迎来了木偶艺术的又一春。“现在国家这么重视传统文化，对非遗的传承、保护和发展作出了诸多顶层设计，加上如今木偶艺术市场反响很好，我们真的应该好好传承发展木偶艺术。”曹继宗认为，木偶艺术发展还得“两条腿”走路。“与其他艺术门类不同，木偶艺术需要演员与木偶制作人配合，光有好的演员还不够，木偶制作上不去，演员用得不趁手，木偶太过呆板，出不了好戏，所以木偶设计创作、制作也必须跟上。”

作为武汉木偶艺术非遗传承人的曹继宗，与木偶打了一辈子交道，却一直没有收徒。直到今年11月底，才收了杨帆、娄建军两名徒弟。谈及原因，曹继宗道：“他们发自内心酷爱木偶艺术的故事打动了我，我希望在自己剩下不多的岁月里，收好徒弟，把传、帮、带的工作做扎实，为我们共同热爱的木偶艺术、为振兴我们武汉的木偶事业，作出贡献。”

采访结束时，曹继宗再三说：“武汉杖头木偶需要发展，一定不能忽视木偶的制作，希望院团、主管部门重视起来，组建强大的木偶制作班底，培养更多相关方面的人才，让武汉木偶艺术更好地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