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日报全媒记者 陈熹 王理略
自10月16日第五届湖北地方戏曲艺术节开幕以来,每天都有花鼓戏上演。作为湖北五大剧种之一,花鼓戏有着浓郁的地方特色,它是明末以后在江汉平原三棒鼓、踩高跷、采莲船等民间演唱形式上,不断吸收其他剧种的剧目、声腔和表演逐渐发展起来的一种乡土戏曲,流行于原荆州所辖各地区,波及邻近的鄂南、湘北等地,深受老百姓喜欢。
此次戏曲节上演的17台剧目中,有7部是花鼓戏,包括荆州花鼓戏这样的大剧种,也有远安花鼓戏等濒危剧种,和非遗剧种随州花鼓戏等稀有剧种,既有现实主义题材,也有传统剧目,展示了我省花鼓戏的丰富多彩和旺盛生命力。
老戏新唱,让花鼓戏更具生命力
一辈子视土地为生命的老支书米爹,在面对城镇化浪潮、青壮劳力外出、土地大量撂荒等情形时,忧心如焚,想千方设百计,最终让沉寂的土地恢复生机。荆州花鼓戏《米爹》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描绘出一幅生动的当代乡村风情图。
远安花鼓戏《沮水风流》以沮水湾村村民张大强为主线,串联起和他相关的三个故事:他在县城协助参与市容管理工作,劝阻了发嫂的不文明行为,后又响应乡村振兴号召回到农村被选为村支书,号召大家进行农村环境综合治理,并帮助农村大龄青年排忧解难。
此次戏曲节展演节目中,乡村振兴、共同缔造等主题居多,现实主义题材的剧作观众很有认同感。
舞台上,插秧、洗衣、打扬尘、腌腊肉等一幕幕农村生活场景,带着田园的烟火气;村屋场会、村表彰会、乡村百姓大舞台表演等乡村特有的情景,让观众近距离了解现代农村生活。
舞台上演的是发生在身边的故事,让观众们频频产生共鸣。“该剧创作历时两年,光剧本就改了17稿。”《沮水风流》创演单位远安县花鼓剧团团长徐华强说,“这些故事都是有原型的。”他介绍,为挖掘出鲜活的故事,主创团队花了十几天,跑了四个乡镇十几个村,和村支书、治保主任、村民等聊天找故事,最终从一批素材里,挑选出这三个故事的原型,进行了创作。
“只有讲老百姓自己的故事,观众才更想看,才能让传统戏曲更有生命力。”徐华强说,特别是下乡时,老百姓发现是演自己村里的故事时,更是看得高兴。
除了题材创新,新的展示形式,也让传统戏曲更具生命力。大型红色题材荆州花鼓戏《红荷》,讲述了革命战争年代江汉平原儿女与国民党反动派英勇斗争的传奇故事。该剧剧情跌宕起伏,矛盾冲突环环相扣,让观众仿若看了一部电影,受到观众特别是年轻观众的青睐。
然而,老戏新唱并非丢掉传统。这些剧目,将花鼓戏的地道韵味与现代题材、形式结合,呈现出独特魅力。
在《米爹》中,《幸福歌》《小女婿》等脍炙人口的天门民歌旋律穿梭剧中,全剧有着浓郁的传统花鼓戏经典唱腔和地道韵味。在《沮水风流》中,陶腔、汉腔、南腔、四平四大主腔,以及彩腔、板腔等唱腔,跟随着剧情和人物的变化,不断转换,流传百年的韵味不减当年。
口传身授,在保护中传承和发扬
此次展演,随州花鼓戏《随国金声》、襄阳花鼓戏《水镜先生》等新编历史剧目,也让观众耳目一新。
《随国金声》讲述了随国国君曾侯乙铸造编钟的故事,“乱世奉诏”“击掌为誓”“冒险荐才”“殿前逼杀”“占卜问卦”“化戈铸钟”等剧情一一上演,再现了我国古代青铜铸造工艺的巨大成就,彰显了古代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水镜先生》以刘表、刘备、曹操不同的“三请”以及司马徽的“三拒”为主线,表现了司马徽在出世与入世、治学与致用、穷与达、毁与誉、显与隐之间的深邃考量及其“独善其身”的大悲悯大智慧。
这些历史剧目,无一不将花鼓戏独有的唱腔、身段、音韵等展现得淋漓尽致,又在其中揉入了些许现代元素,既原汁原味,又更适应时代变化。
“我们要传承和发扬传统戏曲,就需要守正创新,而守正就需要守住传统戏曲的‘根’,保护传统剧目不可少。”徐华强介绍说,近年来,为了抢救性保护远安花鼓戏,远安县花鼓剧团每年都会恢复一两部传统剧目。“我们团的演员平均年龄只有22岁,这些年轻演员们,在排演传统剧目时,才能更好理解花鼓戏的灵魂,巩固功底,将花鼓戏更好地传承下去。”
“戏曲传承需要人才,传承的主要方式是口传身授。”湖北省花鼓戏艺术研究院副院长丁明安说,该院大力开展“名家传戏”工作,组织了国家级非遗传承人李春华、胡新中、孙世安等老艺术家,分批分段地将经典名段传授给青年演员,并努力培育名人名角和专精人才,持续选派演职人员脱产学习编导、音乐、音响、舞美等专业知识,还与湖北艺术职业学院联合开办2018级花鼓戏定向班,培养更多的接班人。
据了解,近年来,我省地方戏在传承和保护的基础上锐意创新,涌现出了诸多优秀作品,在全国频频获奖。地方戏曲人才队伍建设也取得了一定成绩,近三年共有2名戏曲演员获中国戏剧梅花奖,1名戏曲演员获文华表演奖,3人入选文旅部全国戏曲表演领军人才培养计划,1人入选文旅部全国地方戏精粹展演表演艺术传承英才,成立16个戏曲名家工作室开展传戏活动。